古来圣贤皆寂寞,怀才不遇不敢孤独又怎样?
“古来圣贤皆寂寞”是千古不易之理。自古只有不得意的圣人,绝无不受欢迎的美酒。此句也非毫无来由,其实是对南朝诗人鲍照的“自古圣贤尽贫贱”一句的升华。鲍参军的下一句就是“何况我辈孤且直”。其不言之意,李白的酒友们自然心领神会。但李谪仙反而话语一顿,故意来了一句夸张的反话,“惟有饮者留其名”。古往今来,青史留名的只有“饮者”吗?从情理上看,显然不是的。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两句诗曾引起过一些封建卫道者的批评,以为李白过于狂妄,难道连先圣先贤如孔子、孟子者,都是默默无闻,只有酒鬼留名于后世吗?编《唐文粹》的姚铉就把"圣贤"改为"贤达",代李白纠正了失言。
这种批评,其实是多馀的,读文艺作品不能如此认真,如此老实。这两句诗,仅是艺术上的夸张手法,不必看成思想的真实。宋代人讲究诗的各种炼句方法,把这种格式的诗句称为"尊题格"。在一个对比中,为了强调甲方而大大地压低乙方,这叫作"强此弱彼"的句法。也就是"尊题"的意思。李白为了夸大饮者,而贬低了圣贤的后世之名。
白居易的《琵琶行》云:"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为了夸张商妇弹琵琶的美妙,就说得江州地方没有中听的音乐,有的只是很难听的山歌与村笛。韩愈的《石鼓歌》云:"陋儒编诗不收入,二雅褊迫无委蛇。"为了夸大石鼓诗的典雅,甚至责怪孔子编《诗经》为什么不把这首诗收进去。还说,《诗经》中的大雅小雅两部分的诗都是很"褊迫"而无曲折的。甚至还说孔子是一个"陋儒"。又为了夸大石鼓文的书法,而贬低王羲之的书法是庸俗的:"羲之俗书逞姿媚,数纸尚可博白鹅。"以上二例,也都是尊题手法,在唐诗中是常见的。
参见施蜇存的《唐诗百话》。
但这句一定要和上句对照着看。李白的初心是治国安邦平天下,但在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即使成了圣贤又如何?反正都寂寞了,死干净了,自己的雄图壮志终究是虚话一场,还不如学嵇、阮,学陶渊明,沉醉在酒乡当中,当个让后世记取的酒仙算了!
这句诗体现出的就是诗人在被“赐金放还”后,对自己仕途的绝望,对时局和朝政的灰心,是怀才不遇的愤世嫉俗之语,是借酒浇愁,排遣块垒的狂言。其情绪是消极的,但表现手法却是异常豪放潇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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