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敦尼王朝的社会危机：很难被称为帝国的“黄金时代”

　　安敦尼王朝一直被认为是罗马帝国的“黄金时代”，但这一时期的罗马帝国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稳定繁荣。通过对当时社会状况的分析，我们就会发现，在这一时期，罗马帝国内部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正是这些危机导致罗马帝国的最终崩溃。那么，安敦尼王朝究竟有一个怎样的王朝呢？

　　　　奴隶制经济的凋弊

　　　安敦尼王朝统治时，在帝国表现得最充分的奴隶结构遭到了规律性的内部衰落和危机，使帝国的整个奴隶制经济日益凋弊。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奴隶来源减少、质量下降。古罗马奴隶的来源大体上有4种：战俘、债务奴、家生奴以及在奴隶贸易中从掠人为奴的海盗手里购买。早在共和时期，“波利提阿”法案就已废除了债务奴，随着地中海的海盗被平定，另一个奴隶来源基本丧失，而家生奴生长周期长、耗费多、难敷大批需要，所以帝国时代罗马奴隶制主要是靠战争维持的。然而从世纪开始，大规模的对外扩张已基本停止，安敦尼王朝由于财政困难，军队战斗力下降，不得不停止发动对外扩张和掠夺奴隶和战争本文对此另有详述，于是作为奴隶重要来源的战俘就不再能大量供应，导致了罗马奴隶制经济的劳动力危机。在奴隶来源减少的同时，奴隶的质量也在下降。在罗马扩张之初，从北非、希腊、东方这些文明程度比意大利本土更高的地区掠夺来的大批奴隶，具有一定的劳动技能和专业技术，有的甚至是学者。这些人给罗马经济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使奴隶制经济蓬勃发展起来。到安敦尼王朝时，上述地区已作为行省成为罗马国家的平等部分，奴役有文化的人民制度成为过去。尽管当时尚能掠夺或买到数量很少的奴隶，但多来自那些仍处于氏族公社阶段的尚未开化部落，如日耳曼人、萨尔马特人、达西亚人等。他们几乎不懂得任何先进生产技术，只能从事最低下落后的劳作，这就使所谓奴隶的价格不断上涨。早在克劳狄王朝的尼禄时代，写作农书的作家哥伦比拉就指出要买到合用的奴隶必须付出高额的价钱。而安敦尼时代却是有钱也难以买到。许多依靠奴隶劳动的大田庄、矿场和手工作坊被迫缩小或分散。

　　　二是奴隶对奴隶主反抗斗争的加剧。由于奴隶来源减少，质量下降，奴隶主阶级加重了对现有奴隶的压榨，导致奴隶对主人的僧恨愈益加深。这时期奴隶斗争虽然没有汇合成大规模的起义，使他们更多地采用了逃亡、怠工、破坏工具等斗争方法，给奴隶主造成经济上的巨大损失。在当时，应用较完善的工具和较先进的生产技术都会受到奴隶的反抗破坏，奴隶主只好用皮鞭驱使奴隶用笨重的工具进行劳作，这种低下的生产方式往往使奴隶主根本无利可图，表明奴隶制的生产关系已经成为生产力发展的障碍，阻滞着社会的进步。奴隶的斗争还表现在对主人的密告上。尽管这些经常发生的密告大多是假造的事实，但是却能使奴隶主遭到统治者的无情惩治。过去奴隶主认为奴隶是最好的一种财产，而现在奴隶主却经常处于紧张和恐慌之中，认为奴隶是最危险、最没有保证的财产，所以当时罗马流行一句俗话“只要是奴隶，也就是仇敌。”

　　　三是奴隶主对奴隶的态度和统治方法的改变。奴隶制危机的加深，迫使奴隶主改变对奴隶的态度和统治方法。当时罗马法认为人具有三方面的人格，即自由权、公民权和家族权，奴隶只是会说话的工具，不属人的范畴，也就没有这些权利，但是有的奴隶主开始提倡“对待奴隶的温存态度”。哲学家辛尼加说“奴隶制是反白然的，是和本性及其固有的自由相抵触的”。“这是奴隶吗不，这是人，是我们的共居者和温驯的朋友”。有的奴隶主试图从法的观点上来解释他们对奴隶态度的改变。若名法学家乌尔披亚努斯认为“从民法的观点来看，奴隶是什么也算不得的，但是根据自然法来看便不是这个样子，从后者的观点来看，一切的人都是平等的”。奴隶婚配和生育子女在当时受到鼓励，科路美拉更主张女奴生子可以减轻劳动，生子女三人者可以获得自由。与对待奴隶态度的改变相适应，奴隶主对奴隶的统治方法也有所改变。在帝国建立之初，统治者试图用立法的办法来限制奴隶主的横暴，消除奴隶制那些最不健全的形式，到安敦尼王朝时，危机的加深使统治者的政策更加具体。哈德良时有很多禁止虐杀奴隶的立法，其中一条就规定，除非先得到长宫的判决，禁止主人杀死奴隶。安敦尼时更规定主人杀死奴隶与杀死第三者同样犯杀人罪。安效尼在给一位行省太守为救佑中说“当主人的过分残酷使奴隶不得不到元首的雕像处寻找托庇的时候，则在审理案件时，不应当使奴隶回到主人那里去。”这一时期，将奴隶夫妇分开出卖被禁止，还有了奴隶遗嘱的出现。

　　四是隶农制的产生和发展。科路美拉早就对农业使用奴隶劳动的效率表示过怀疑，并认为自由佃农隶农的劳动要比较好一些。他说过“条件最好的地方是那里有久居该地的佃农，由于继承就象变成了所有者，并且自动就和所有者发生密切的关系。”他主张“必须努力用一切办法吸引固着农业土地的居民为佃农。”“主人不能经常去察访的地产，就必须租出去。”公元前后，罗马已出现了隶农制的萌芽，2世纪末隶农便逐渐成为罗马社会的主要生产者。隶农制的发展使大田庄的农业变成自足经济，奴隶主变为政治上具有半独立地位的土豪，这种大地产已具有中世纪封建领地的某些特征。释放奴隶的现象越来越多，他们被安置在划分成小块的土地上，独立经营，定期纳租，成为隶农。公元世纪埃及的法令中有一条规定，被解放的奴隶在岁以上方为合法解放，另一条规定对把家生奴改变身分而输出的，要没收主人的全部或一半财产。统治者力图以法律形式限制奴隶的解放，表明帝国在努力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奴隶制度，同时也证明这些现象已成为罗马社会的严重问题。

　　　　行省分立倾向的加强

　　横跨欧亚非大陆的罗马帝国是一个在军事独裁下，由许多处于不同经济与社会水平的城市、区域和部落组成的结合体。帝国建立之初各行省就存在着对罗马的巨大离心力，安敦尼王朝时奴隶制经济的调弊，使这种离心力更加强烈了。

　　行省经济的发展是分立倾向的物质基础。东方各行省的经济、文化程度远比意大利高，但在罗马共和国的掠夺政策下受到可伯的蹂礴，使经济发展停滞乃至倒退。帝国建立以后，国内的和平使情况有了改善。安敦尼王朝的前几个皇帝也对行省实行较有组织的和较少掠夺性的政策。哈德良给许多行省以殖民地或自治市的权利，行省还进行了许多公共事业和城市的建设，在客观上活跃了行省的生活，使经济得到恢复发展。行省的农业和商业繁荣起来埃及和北非代替西西里而成为帝国的谷仓，仅坎及每年上缴罗马的粮食就达1.75亿升，多瑙河各省，特别是班诺尼亚和米西亚，成为新的粮食产地，供应了不下于西西里年产量的谷物，高卢和西班牙的葡萄、橄榄产量超过了意大利本土，希腊和叙利亚的商业发达，几乎控制着整个帝国的外贸，高卢的商人在西方行省以及意大利的贸易上起着主导作用。行省的手工业和矿业也大为发展，西班牙的冶金业，达西亚采矿业都比较繁于茂。此外，眺尼基的玻璃制品、小西细亚的纺织品、埃及的纸草和麻纱也是当时着名的产品。旧城市得到恢复的同时，还出现了不少新城市。2世纪时，行省经济的发展达到了其本身的最高点。经济的发达使行省能够满足本身物质生活的需要，不必依靠意大利半岛的供应，且在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下，也不可能产生以商品供应全国的工业中心，形不成统一的商品交换市场，因而各省的经济发展及内外贸易仅以自给自足为目的，城市的经济作用远没有政治作用突出，富裕的行省商人在贸易中开始回避贫困和衰落的意大利，排除罗马人的中介。安敦尼王朝时各行省经济的发展起到的是促使行省闭关自守、对意大利经济分裂倾向加强的作用。

　　　军事力量的增长和政治地位的提高助长了行省对意大利的政治分立倾向。靠武力开拓疆域的罗马政治者一贯重视军队的组成，帝国之初，职业化的禁卫军和正规军都是在意大利的自由民中招募，随着行省地位的提高，军队中渐渐有了大量行省出身的士兵和将领。当时除禁卫军外，大部分军队驻在远离罗马的地方，各省带兵将领利用不同地区民族特性的存在，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中央难以驾驭。行省的经济分立倾向由于军人的跋怠与割据更为加甚，行省贵族也开始要求更多的政治权力。原来由意大利贵族垄断的元老院涌入了大批的行省贵族，过去只有意大利人才享有的罗马公民权为越来越多的行省居民获得，安敦尼王朝的6个皇帝中，有5个是行省贵族出身，这是前所未有的。同时，行省获得自治权利的城市越来越多，它们可以组成自己的一套统治机构，有人民会议、元老院和自己选举的官吏。行省利用这种日益扩大的自治权利，展开自己的政治生活。保存下来的许多铭刻都证明了这一点，“那上面提到了选举官员时的热烈宣传，述及了各种手工业联盟协会的积极活动，以及时常举行的整个行省代表大会的情形，大会在向皇帝致送效忠祝词的借口下来讨论地方的需要，并向中央当局提出自己的申诉和希望。”这说明行省的统治阶级由原来只想从罗马统治者那里分一点残羹而转变为要求政治上的分立，要求自己来统治行省。他们愈益习惯于在罗马鞭长莫及的情况下独立自主地生活，对帝国中央政府的活动则不感任何兴趣。

　　当行省居民的最高阶层政治、经济地位不断提高，福利也不断增长的时候，下层人民却在双重的压榨下无可挽回地贫困下去，他们始终没有停止对罗马统治者的斗争，而这正是行省摆脱罗马统治最广泛而巨大的力量，史料对这方面的记载很少，但从一些零散材料里仍可略见一斑。图拉真执政时，某些省份就发生过零星起义，公元前132年，犹太人在自称“星辰的儿子”的西门领导下，举行一次大规模起义，持续3年，罗马动员庞大兵力镇压，并把耶路撒冷夷为平地。但到安敦尼时，不屈不挠的犹太人又举行了新的起义，阿凯亚也发生了骚动。2世纪50年代初，在帝国的粮仓埃及掀起了人民起义的巨浪，罗马曾因得不到粮食而发生骚乱，大群的人民在街头用石块向安敦尼投掷，使他不得不用自己的钱来办理粮食、葡萄酒和面粉的施舍。到奥里略时，饥荒和鼠疫扫荡了全帝国，人民陷于无以为生的境地，埃及和高卢人民起义连绵不断。公元172年，在尼罗河三南洲‘僧侣伊西多尔领导了布科里人起义，奴隶和农民广泛响应，他们摧毁了前来镇压的罗马军团，并且向亚历山大里亚进军，虽然起义被统治者镇压下去，但已使往日强大的帝国走上日落西山的衰亡之路。

　　　意大利本土的衰落

　　在奴隶制经济凋弊和行省经济发展的冲击下，帝国统治中心意大利进入全面衰落时期，最突出的表现是在农业上。意大利拥有着名谷仓西西里及盛产葡萄橄榄的波河流域、坎佩尼亚，农业原是比较发达的，安敦尼王朝时，大土地制急剧膨胀和劳动力危机，使大地产主虽能轻易地扩大自己的地产，却极难找到充足的劳动力去耕种，土地价格因而不断下跌，出现了土地危机。千百年来奴隶劳动的猛烈应用也极度耗竭了地力，在一度繁荣和肥沃的某些地区，例如意大利的中部和南部，许多土地因无人耕种而荒芜，许多大田庄改营牧场，甚至西西里的原来非常肥沃的土地也丧失了生机。

　　与此相反，各行省的农业则开始一个新的发展时期。那里劳动力比较便宜，同时那些从前完全任凭畜群与游牧民族践踏的土地还保持着其本身的肥沃，具有发展农业的优厚条件。法国经济学家杜丹写道“说到荒地，或更确切些说，那是因为气候不良，地势不平或人力缺乏而从来没被耕种过的土地，甚至这种荒地，也变成了以科学方法经营的肥沃土地了。……新被征服或新被占据的各行省对于农业提供了广大面积的土地，这些地方，从前人们很轻视，今后数百年间，这里遍地都是丰富的作物。”另外，奴隶制发展的不平衡，使各行省奴隶劳动所占比重比意大利小得多。“以资料比较多的埃及为例，帝国时期公元二世纪某一村庄奴隶数占总人口的7%，另一村庄在人头税册记载的218人中，奴隶工人、释奴工人、奴隶数只占1%。”所以各省的农业生产率比意大利高得多，吸引很多贵族纷纷到各省购买土地，经营农业，意大利本土却荒芜了。统治者们曾力图挽救这种危机，涅尔瓦通过特里布斯民会通过一项土地法，规定由国家购买土地并分配给无地的居民。图拉真则竭力帮助中小农民，从国库中贷款给他们，又规定元老院议员必须以1/3的财产投资于农业，但结果还不过是靠牺牲刁士地所有制来继续发展大地产，从而更加剧了土地危机。据科路美拉说，当是意大利谷物的产量只是种子的4倍，无怪平老普林尼惋惜地说“大地产断送了意大利。”

　　这一时期，意大利的手工业和城市经济也走向了普遍衰败。由于以前习惯于靠从外省得来的掠夺收入过活，意大利本土始终没有发展起自己的重要经济和大的手工业中心，只有一些主要供应本地消费的羊毛及金属行业。但这些手工业经受不住已走上猛烈经济发展道路的各行省的竞争。皇帝宫廷生活的腐朽，官僚体制的膨胀和军队的扩大，使衰退的奴隶制经济不堪财政的负担，政府不得不竭泽而渔，沉重的赋税使城市中等阶级的没落加剧，出现商业衰退、市场萧条的局面，奥里略时货币成色降到25%，造成物价高涨，进一步加剧了手工业者的破产和城市各阶级的贫困化。

　　　在危机四伏、风雨飘摇中，意大利却是歌舞升平，极度的放荡纵欲和豪华靡费腐蚀着罗马人的灵魂。涅尔瓦在位时，修建了可容纳5万人的宏伟剧场，另外还出现了许多赛马场、公园等，元老贵族和上层阶级愈益关切个人生活，竞相修建宏丽的房屋、夸耀华美的服饰、举行豪华的宴会。公元年，为了纪念图拉真在达西亚的胜利，罗马举行了连续123天的节日娱乐，极尽浮华奢侈之风尚。为了满足花天酒地的生活，帝国大量购买东方的奢侈品，造成巨大的贸易逆差。。根据老普林尼提供的材料，在他所处的时代，罗马每年在印度购买的商品在5500万谢斯铁尔提乌斯数上，每年从印度、中国和阿拉伯输入的总值达1亿谢斯铁尔提乌斯，导致帝国财政濒于崩溃。面对帝国的巨款大量外流，老普林尼感叹道“奢侈和妇女使我们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在统治者的提倡和贵族生活的影响下，罗马城市的下层居民渐渐不习惯于劳动。奴隶劳动排挤和取代了自由小生产者的劳动，却使他们成为鄙视劳动的失业者，成为游手好闲、依靠皇帝和富人的施舍而生活的食客。“吃和玩”成为最时髦的口号。正如恩格斯所说：“垂死的奴隶制却留下了它那有毒的刺，即鄙视自由人的生产劳动。于是罗马便陷入了绝境奴隶制在经济上已经不可能了，而自由人的劳动却在道德上受鄙视。”这样的罗马帝国必然与奴隶制一同走向灭亡。

　　　　对外政策的改变和外敌的入侵

　　安敦尼王朝的社会危机日益加深也反映在统治者对外政策的改变上，此时正处于着名“罗马和平”阶段，对外侵略虽有出现，但不如共和时期的规模大。王朝的第二个皇帝图拉真出身行省军人，虽然帝国的人力物力日渐困难，但他仍奉行侵略政策，把罗马帝国的疆域扩大到空前的规模，先后建立了达西亚、阿拉伯、亚美尼亚、美索不达米亚、亚述等行省。在他统治晚期，又准备远征印度，两河流域的起义使这个计划搁浅，他本人在回师途中死去。图拉真恢复侵略政策，很大部分是因为感受到了帝国的政治经济危机，试图以大量的军事掠获物充实国库，以战俘解决劳动力危机，以对新征服地区移民的方法缓和意大利的上地危机。然而战争本身使帝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导致财政、军事的破产，使后来的统治者再要推行对外政策的积极化成为不可能。同时也应该看到，图拉真发动战争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是保卫帝国的东部和多瑙河下游的边界，以消除达西亚人和帕提亚人在那里不断构成的威胁，这和共和时期纯粹为了掠夺和扩张的战争不同，而更多地具有了防御的性质。

　　哈德良·安敦尼统治时期，对外政策完全转入了防御阶段。哈德良即位之初，就在安提奥启尼同帕提亚皇帝缔结和约，放弃了亚述和美索不达米亚，使亚美尼亚成为藩属国，从而把帝国的东部边界又缩回到幼发拉底河，以避免与帕提亚人作战，丢失了图拉真侵占的东方领土的大部分。安敦尼时仅有的军事行动是对外族入侵的还击，如在布列塔尼亚对苏格兰部落作战，以及在黑海附近对蛮族进攻奥尔维亚的反击。安敦尼的传记作者这样描写他“安敦尼认为保全一个公民的生命，胜于杀死一千个敌人。”这证明他迫子帝国日益虚弱的现状不得不停止战争。此时，统治者沿帝国边疆地带开始构筑很多防御工事边墙，着名的哈德良土垒和安敦尼土垒为帝国增添了一道屏障，同时又标志着帝国对外政策完全转入防御阶段。

　　安敦尼王朝最后两个皇帝奥里略和康茂德统治时，又开始了罗马历史上新的战争时期，但罗马始终是防御的一方。奥里略继位的第二年，帕提亚人越过亚美尼亚进入叙利亚，罗马急忙从多瑙河等地调集军队抵御，但因为兵力乏遗，无力再战，只得同帕提亚人缔结妥协性和约，退出两河流域，只保留了这个地区西北的一小部分。不久，马可曼尼人和汪达尔人渡过多瑙河，乘虚而人，直插意大利北部，侵入罗马帝国的中心地带，此后那里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使财政拮据的罗马帝国到了捉襟见肘的境地，奥里略只得靠出售皇室珍宝来供应其紧张的军费。他的儿子康茂德上台后，内外交困，只得以不利于罗马方面的和约换取战争的结束帝国虽然在表面上维持了原有的疆界，实际上却允许日耳曼人以所谓同盟的地位定居在边境内，平时耕种，战时则成为帝国雇佣军的主要来源。这只不过是对一个不可抗拒的趋势加以法律上的认可，帝国的边境不再是一个不可逾越的界限，蛮族大规模的移民定居罗马帝国，种下了威胁帝国生存的无穷隐患。

　　综上所述，罗马安敦尼王朝的繁荣不过是庞大罗马帝国彻底崩演前的回光返照，是‘种虚假的繁荣。在这被看作“黄金时代”的100多年内，严重的政治、经济、军事及社会危机日趋恶化，导致世纪席卷整个帝国的全面危机。可以说，安敦尼王朝其实是一个没落的时代，其社会危机，为罗马帝国最终的灭亡结局率先敲响了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