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母亲患癌去世 目睹上百人死亡…走红前的他太心酸
评论知乎上有个持久不衰的话题：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恐怕每个人在生命的某些瞬间，都思索过这个问题。
说到生命的意义，恐怕没有谁比濒死的人更有资格解释。
前不久，B站上线了一部名叫《生命里》的纪录片，它用镜头真实记录了40多位临终者生前的最后一刻。
镜头拍摄地是上海临汾社区服务中心的舒缓疗护区，这里收治的患者多是癌症晚期患者，剩下的寿命大多不超过三个月。大约每两天，在这里就会送走一位患者。
死亡，在这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看这部片子前，小妹忍不住思考，如果是自己直面生命的倒计时，会是怎样的态度，是抗拒、慌乱、疑惑，还是恐惧？
而在片里，最常看到的情绪却是冷静，克制。
鲁胜兰，这位68岁的老人身患乳腺癌，她坦然接受生命只剩下一个月的事实。
她常回忆起年轻时被下放到新疆的往事。曾经的磨难经过岁月的滤镜，只剩下了美好。
“新疆吃的瓜果实在是好吃啊，特别是哈密瓜，吃起来像是呜呜呜吹口琴一样吹过去”
另一张病床上是被三个女儿环绕的阿姨，患了不治之症，怎么说都不算幸运。她却一直表示很满足，自己拥有很大的福气。
阿姨和女儿翻捡着年轻时的照片，听护士的对话才知道，原来她是在选一张好看的做遗像。而且这次住院还带来了假发套，想要漂漂亮亮的走。
这位叫汪明昌的老爷爷，住院时就提出一个要求：不想没有生存质量地活着。
他每天都收拾得很精神，和护士聊聊年轻时的浪漫事，会给大家吹葫芦丝，会在阳光里哼哼小曲。
王学文，则是安宁病房最长寿的奇迹，之前他也出现在《人间世》的纪录片里，给很多网友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为肿瘤压迫，王学文只有一只眼睛完好。他养了一只独眼小乌龟，护士担心活不长。俩人会开玩笑如果龟走在主人前面，就给它开个追悼会。
当听着他们镇定地回忆往事，时不时来几句调侃，你常常会忘了这是一群即将奔赴死亡之约的群体。
当然，有人坦然接受死亡，也有人拒绝接受甚至崩溃。
陈晓军，这位中年男子似乎最不能接受要离世的事实，他会假想自己还能站起来，当护士直言病情时他的虚张声势下掩藏着慌乱。
要知道，对大多数癌症病人来说，因为巨大病痛的折磨，活要比死煎熬得多。连坚强的鲁胜兰也悄悄告诉护士一个秘密，自己曾想过自杀。
听陈晓军的心愿才明白这位父亲拼了命想活下去，只是因为放不下女儿，他希望自己能撑到亲眼看到女儿出嫁。
然而，残酷的死亡却从不会因为一位父亲的心愿失约。
陈晓军到了弥留之际，随时都要陷入昏迷的他，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了在遗嘱上签字，要把房产留给女儿……
是的，心愿。
你想象不到，一个濒死的人的心愿会是什么？是让世人劳碌奔波一生的钱财、权势？还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不，只不过是吃一顿早茶，去跳一场舞，去看一眼故乡……
然而这种简单的心愿，对于生命燃到尽头的他们来说，已经是一场奢望。
沈和敏的病房总被朋友簇拥，风趣的她常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你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位身患六种癌症的重症患者。
不过坚强豁达如她，也有未了的心愿，她想把自己身上仅有的能用的眼角膜捐献出去。
然而，最终因为家属不同意，沈阿姨带着遗憾走了……
这位叫朱慧芳的患者，弥留之际还在苦苦坚持。她在等待见女儿最后一面。曾因家里的一桩变故，大女儿离家出走，和家人十几年未见。
护士们想尽办法，都没有联络上女儿。阿姨最终带着深深的遗憾离世……
人应该怎样地活着？小妹突然想到艾佛列德.德索萨的一首小诗：
去爱吧，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唱歌吧，就像没有人聆听一样；
跳舞吧，就像没有人注视一样；
工作吧，就像不需要金钱一样；
生活吧，就像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
我们的民族繁衍着世界上最庞大的人群。可是我们还没有学会正视生老病死的话题。但是，你却无法拒绝它。
▲医院对面的住户会挂上镜子，反弹“晦气”
接受死亡这个必将到来的课题，反能让我们清醒思考：你想要怎样度过一生？
有多少人像跑马拉松一样你追我赶着，劳累远远超过享受，直到躺在病榻上才清醒，原来自己想要的，只不过是一顿早茶，跳一场舞，看一眼故乡，爱和谅解身边的人。
小妹最近在追的一部综艺《奇遇人生》，最新的一期也是类似主题。阿雅和毛不易，一起去台湾探访音乐治疗是如何帮助失智患者与临终病患。
去探访的第一位老人已经是92岁高龄，他会高亢嘹亮地唱甜蜜蜜，会牵着阿雅共舞，跳完还不忘鞠躬致意，全程都很有礼貌。你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位失智患者。
据家人说，老爷爷以前会抗拒肢体接触，可是在患病后，他开始学会用肢体表达，众人告别时爷爷一个个去拥抱他们，和大家挥手致意。
给另一位老奶奶唱完歌，毛不易俯下身跟她说，谢谢你。没想到奶奶立马回应：爱你哦。
毛毛轻声说，她知道爱。他转过身，就开始擦眼泪。
对这些患者来说，他们基本再没有痊愈的可能。
可即使身体、智力有残障，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仍然会去拥抱，会表达爱。在人世间，这一点温暖就很值得人去付出和努力了。
有位妈妈，是在生产过程中难产变成植物人，她的丈夫和孩子偶尔回来看她，可是她却再也无法拥抱自己的小孩。
也许是受到触动，情感内敛的毛不易也慢慢敞开心扉。
在成为明星之前，毛不易是一位实习男护士。
医院里每天都发生着生离死别，仅仅是实习期间，毛不易就见证了上百人的离开。
而毛不易的母亲，在他17岁的那年就病逝了。
那个进食就像受刑一样、却还要坚持吞咽食物的妈妈，她想要拼命活着，为自己的儿子准备一荤一素，还要亲眼看着儿子结婚。
即使妈妈已经离开好多年，儿子却还能感受到母亲的守护。他会把对妈妈的思念写进歌里，还会不时地给妈妈发微信，因为相信妈妈有法力可以帮到自己。
爱和牵挂，从来不会因为物理意义的死亡而阻断。
迦南身障养护院里的阿亮不能走路，音乐治疗师佩岐和他聊天，请他描述在疗养院的生活。
小妹却没想到，一个长期躺在病床的人的感受却是，别人推他去花园，有桂花香，有鸟儿唱歌，有小朋友玩游戏。
他的眼睛里闪着光说，我觉得很快乐。衰弱的身体和眼睛里的亮光形成强烈反差，却又让人震撼。
现实中又有多少四肢健全的人，会怨天尤人，痛恨上天不公，给予自己的太少。而这个日复一日躺在病床上的人却说，我很快乐。从对生活的感知力来讲，也许残疾的是我们吧。
节目的本意原本是想要去关怀这个弱势群体，可是很多瞬间你却说不清到底是关怀他们的人疗愈了他们，还是他们疗愈了我们。
《我不是药神》里老奶奶的那句话触动了多少人，谁能保证自己不会生病呢？
疾病和死亡是我们始终要面对的功课。谁又不想能够平静地、体面地死去，正如阿雅在节目说的那样——不需要用机器维持生命的长度。
然而真到了那一天，就算权势、财富滔天，我们又有话语权吗。
《生命里》有一位病人送来时，指甲里全是黑垢，大小便从未得到清理。当听到他曾是上外英语教授的身份，所有人都在唏嘘。
之前琼瑶和前夫子女闹翻刷爆舆论，众人才知道，曾经那个在出版界叱咤风云的平鑫涛，现在也是一个靠鼻胃管痛苦维持生命的失智老人。
老人和病人永远是两个难以触碰的话题。在我国，对临终患者和残障人士的关怀服务尚处在起步阶段，所幸的是，我们也能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有这种意识。
临终医院的医护人员和志愿者，对患者精心照料，交谈时会握着他们的手，用身体接触给予他们安慰，还会想方设法满足他们最后的心愿。
而台湾养护院的工作人员和音乐治疗师们也是如此，他们会感同身受体谅老人和残障人士的不便，用温柔和爱减轻和疗愈这些人的痛苦。
而纪录片和综艺，会想到把触角延伸到这些常人不会触碰的区域，让观众看到，并引发他们对生命的思考，已然是很大的进步了。
只有当直面生命的残酷，我们才能在时间的洪水猛兽、生老病死的永恒困境里，找到永远闪耀的光辉——爱。
就像那些困囿在病床的患者，生命有了爱和感恩，就仿佛牢笼里开了一扇窗，不再困囚于狭窄的空间，将拥有开阔的风景和新的可能性。这大概就是生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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