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现场

　　在2008年时，我被公司调派到营销部工作。2009年春节前夕，当时离除夕好象还有十多天的样子。我一客户的台湾籍杨姓老总，由广东飞到我们这个北方的海淀小城。

　　杨总是在对我们公司进行供应商考察时，喜欢上了我们这个民风淳朴、生活节奏慢又有着众多美食，适合养老的小城。在考察期间，了解到当地楼盘价格低的惊人时。毫不犹豫地，在离城区100多公里的开发区海边，买了一套观海景观房。

　　此次的到来，是携带全家人，来感受祖国北方冬季的生活和春节习俗。

　　事情，和杨总一行并无直接关连。但却因为他们的到来，让我和单位司机经历了诡异的一幕。

　　杨总一行人，于当天15时左右飞抵。领导派我与公司一王姓司机，前往接机。当晚，饮宴之事自不细表。宴毕，领导依旧派我与司机，送杨总返回其开发区的家中。

　　送杨总，有条必经之路。这条路，双向四车道，车速都很快（限速70公里/小时），司机按限速驾驶的很少。且，允许载重卡车上路的。每年这条路上，都会发生多起恶性交通事故。

　　送杨总抵达家时，已是深夜11：30左右。寒暄客气一阵后，各自离去。

　　晚宴上，我是喝了点酒的。加之，夜已深。困意袭来，不觉间我竟坐在副驾驶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刺耳的刹车声，以及伴随而来的焦糊的橡胶味 。与此同时，感觉上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涌去（本人有上车就系安全带的习惯，因此未曾受到伤害）。顿时，困意全无，抬眼望向司机，并问出了什么事。

　　“前面出事故了！”

　　闻言，我向前看去。十字路口前方不远处，一辆满载的“解放”牌自卸车打着双闪停在路上。车后的地面，散落了很多东西，不知何物。

　　见此道“王师傅，咱们离事故现在还这么远，没必要这么急刹车吧！”

　　“嘿嘿，刚才看交通灯绿灯闪了，我踩了脚油门想冲过去。可到线时，发现闯不过去了嘛，再走就闯红灯了。所以，踩急刹车了。”

　　绿灯再次亮起时，我们的车子缓缓驶过路口。王师傅是有意地放慢车速，并向事故现场靠了靠。在路过散落一地的东西时，才看清，地上的东西应该是摩托车这类的两轮机动车的零部件。随后，地面上有拖拽的刹车痕迹。并有条长长的血迹向汽车轮下延伸着。

　　“我操，快看快看！这女的头都压扁了！”

　　随着王师傅的话，向前再看。只见，一团长长的头发紧贴在地面上，头发下面和周围有一团血和不知何物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离此，相距很远的地方有三只“运动鞋”零乱地遗落在路上。看到此，顿感肠胃一通的翻涌，似乎就要呕吐出来了。于是，紧忙闭上双眼不再去看。

　　耳边此时响起王师傅的声音，“我操！人这是给撞碎了呀！快看！快看！车轮中间还夹着条腿哪！操地，真他妈的惨呀！”

　　过了片刻，耳边响起了车子转向灯开启时所发出的提示音。同时，感觉车子正向右行驶着。。。。。。车子停稳。接着，是拉动手刹的声音。

　　“走去看看，真他妈的惨呀！开了这么多年的车，还没看到过这么惨的现场哪！”

　　“要去你去！别拽我去，都说了这么惨了，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可好看的！再说，同为司机，你觉得看人家肇事好吗？！”

　　王师傅听我这样说，略有不悦地回答“你说的对，你有理，不看就不看呗！”

　　启动车子，再次上路向城里走去。其间，和王师傅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车子在驶离事故现场大约5分钟时，前方的路面上若隐若现有辆摩托车在行驶着。之所以说若隐若现原因：其一，摩托车未开起夜行灯，后车仅能通过本车的前灯照明和路旁的路灯光才可以看到。其二，春节将至，天气开始回暖，有时夜里会生成些雾（当晚，此处路段有薄薄的雾生成。）。

　　可能，是我可才所说的那番话。王师傅仍有余气未消的缘故吧。我耳边传过来了咒骂声“傻X，大晚上想死呀！骑车不开灯还在机动车道上，真他妈的想找死！要死也死远点！”

　　咒骂声中，我这侧的车窗缓缓地被降了下来。我了解这个人，他一定会在与摩托车平行时，骂上对方几句。本想再劝劝他，遇事要调整好心态。转念一想，刚刚我说的话，他定还在生气，说多了可能引起他更大的火气。想想算了吧，随他去吧！

　　随着王师傅降低车速，我们的车子与摩托车平行，我望向对方。通过衣着，可以断定驾驶车子的是个男子。而后面坐着的人一定是个女子。两人都未戴头盔，头上戴着上衣的帽子。后面的女子，有一缕长发从脖颈处帽子的边缘散了出来，并随风飘舞着。此时，摩托车上的俩人，齐齐地将头转向左侧望向我们。对望有二十几秒的时间，我敢确定地说，我是看不到对方的脸。两人的冬装服帽沿，仅能处于额头上方。不是那种，深帽大沿可以遮挡半张脸的。

　　车窗，被慢慢地升了起来。那预想中，王师傅咆哮般的咒骂声，却未在耳边响起。侧脸望向，双眼紧盯前方的王师傅。此时的他，脸色刹白，面带惊恐之色。之后，我二人均未开口说话。

　　到家躺在床上，血腥场面和对望时恐怖的一幕，交替出现在脑海中，辗转难眠。依我对王师傅的了解，当时他未开口咒骂摩托车上的人。一定是，他所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景象一样恐怖——两个没有脸的人和你对视着。当地，有种说法“鬼魂叫没脸子”。顾名思义就是当人们想看清他们时，却总是看不见他们的五官。

　　事隔很久的某日，同学聚会。有位同学是，市交警支队事故科的干警。当下，特意问起那事故。

　　同学道“摩托车上的是一对小情侣，当晚下四点班骑车回家。在十字路口，被超载的自卸车撞死。现场，极其血腥。据说，队里有个出现场的同事，当场吐了一地。调查时，货车司机说摩托车闯红灯，他是正常行驶的。由于来不急避让，就造成了惨剧。也他妈的没办法查！路口没监控，也不知道司机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事真的是死无对证了，到底是摩托车闯灯，还是货车司机和王师傅那天一样，在要换灯时加油抢行。现在，也只有货车司机知道了。亦或是，货车司机与两个“没脸子”知道吧！

　　在此，奉劝各位，做为现代交通参与者，我们每个人都应遵章守纪，文明出行。宁让一分；不抢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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