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旧事五——崩狐狸

　　狐狸一到冬天总是要吃妈妈养的鸡，四叔很生气：老子还没吃呢，全都让你干掉了。就去问猎人有没有收拾狐狸的办法。

　　猎人告诉他：用炸药压紧，外面用羊油涂裹，下雪的时候放在狐狸经常出没的区域，雪盖上这个炸弹掩盖了人的气味，羊油气味大，狐狸鼻子好使，能够闻到雪下面的味道，扒出来一咬，脑袋都能够崩掉。现在有人做这东西，集上就有卖的。

　　四叔挺高兴，借着去赶集买了4个小“炸弹”回来崩狐狸。放在山下竹林里的狐狸窝附近，狐狸经常出没的林间小道的枯落的竹叶下边，还有我家菜地边上的林子边都埋上了“炸弹”，然后就高高兴兴地等着狐狸被炸的响动。

　　这一天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从山下的竹林方向传来，四叔兴奋地蹦起来，撒腿就往山下跑，这回终于可以有狐狸皮帽子可以御寒了。跑下山去一看，傻了：队长家的老母猪半扇脑袋都崩没了，躺在血泊中，还没死，拼了命似的叫唤，那叫一个惨！

　　赔人家吧，四叔和七叔把老母猪卸了，挑着去集上卖，这哥儿俩也够二的，本来猪婆肉就没人买，哥儿俩个还把老母猪肚子里的成型的小猪摆开来一起卖，那还不一眼就看出来是猪婆啊！结果最后全都便宜处理了，总共才卖了20来块钱，还不够赔给人家猪崽儿钱呢。最后还是老爸骗唯一还在青海当大夫的三叔，说老五要结婚，没钱，让三叔支援一点儿。害的三叔寄来了半个月的薪水，才算把崩人家老母猪的事儿给了了。

　　我听武汉打猎队到我们这边来打猎的人讲过一个故事：一个猎人看见一只狐狸，举起猎枪正在瞄准，身旁忽然出现一个老头儿，白头发白胡子白长衫，很客气地劝说猎人：你为什么要打死它呢？它又没招你没惹你的。猎人不听，一味的要射杀狐狸，老头儿苦劝，并警告猎人：如果你开枪，你会后悔的。猎人不听，开枪的一瞬间，老头儿就没了，凭空消失了。开完枪一看，狐狸也不见了，丧气地回到家中一看，那一枪崩到他爹的脑袋上，打的血肉模糊。所以啊，老狐狸绝对不能打的。

　　后来，母亲先回北京了，家里的鸡也没人管，自生自灭。四叔发现每隔两天就丢一只，最后明白还是狐狸吃的，恨得要命：他x的！你吃还不如我吃。于是隔两天就杀一只鸡吃，跟狐狸比着吃鸡，看谁吃的快！不到开春，鸡就吃完了。

　　山下竹林里的那家狐狸至少吃了我们家几十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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